慢慢松開。
一得到釋放,秋融就撇頭拼命咳嗽,将兩人幾乎緊貼的身體分開些許,模樣似難受的很:“快幫我倒杯水。”
南思喬愕然,這家夥,是故意的還是神經太粗,竟生生将氣氛破壞了。就在這時,秋融眼眸漾過一絲迷離,一見他的注視就撇低了眼簾。
南思喬嘴角閃過一絲邪笑,什麽都沒說地下床給她倒了杯水。
喝完秋融就貼牆躺下,手腳往床中間一擺,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南思喬眼含笑意,面向着她慢慢躺下。
喝水的那點時間,秋融就理順了心緒。她要讓南思喬知道自己只和他維持夥伴關系,不是要和他搞斷袖。雖然剛才她也意亂情迷,可現實令她不能迷亂。雖然已開始動搖和守青的約定,但還沒有完全下定決心。而且,海胤是心口難以拔除的刺,短時間內無法将他遺忘。南思喬的一切都合她意,只是,他的出現顯然太遲了。
秋融靜靜迎着南思喬的注視,左臂彎曲枕在頭下:“南思喬,你的婚事怎麽辦?”
南思喬欣賞着她嬌俏的姿态:“我不會成婚。”不動聲色地将手指搭在她另一只手上:“但那個女人對我有恩,不能随便對待。”
秋融掃了眼那只手,略一思忖,道:“其實,如果她願意跟着你,你可以帶她來這裏……”
“她不會願意。”南思喬硬聲打斷,神情冷了幾分:“如果我要她,早就将她留下。”
“你父親那邊呢,會不會為難你?”秋融被指上有意無意的撫摩弄得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
“他對我也有顧忌了,我已不是當年軟弱無能的孩子。”握着像團棉花的小手,南思喬忍不住開始放肆,揉到手中把玩起來:“就像你說的,我們應該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對不對?”
這麽富含深意的動作和話語秋融怎會覺察不出:“什麽時候去?”秋融抽出手抓了抓頭,可剛放下,那只大手又廉不知恥地覆了上來。
“過幾天。你傷好了後,想過來就來吧。這次記住了,天氣不好的時候別到處亂跑。”說着就緊握了一下她的手。
見是大好機會,秋融連忙低呼一聲,抽走自己的手,舉到頭上揉揉吹吹:“疼死人!好好說不行嗎?以後別碰我,我可不想被你的野蠻傳染。”
“有那麽疼嗎?我看看。”說着就一把抓住那只還沒來得及藏起的手,拉過湊近細看時,滑溜小手就又掙脫了開。
“欸,南思喬。”這次她學精了,兩只手統統往頭下一塞,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你的真名叫什麽?”
南思喬眼睛閃了下:“那個人起的名字我不想用。”
秋融正想問他年齡,忽然感覺到被子裏的腳被兩只溫熱的物體夾在了中間,一意識到是什麽,吓得她慌忙将腳縮回,南思喬見狀便黑了臉。
“睡了這麽久,腳怎麽還是冷的,快伸過來。”
秋融大力搖頭。
南思喬臉更難看了,一字一頓道:“伸過來。”
秋融受不了了,一下豁了出去:“兩個大男人的,腳夾來夾去地多惡心啊。你不是最憎斷袖嗎?難道你突然轉性了?”
南思喬眉一挑,目光募然變得邪氣,原本剛毅的臉也顯得妖冶幾分。秋融一見他臉上的變化,心噗地一跳,一張慵懶邪魅的俊臉便清晰閃現腦海。
南思喬正想摸她臉繼續捉弄她,忽然發覺她的僵硬,立刻改為摸上她的頭:“逗你玩一下而已,吓着了?”
秋融沒好氣:“什麽不玩和我玩斷袖!”
南思喬認真的看住他,輕聲道:“誰讓你的手又滑又軟,我哪天要真成了斷袖的,絕對就是你的功勞。”
秋融臉一熱,心裏某塊地方猛然一陣軟麻,竟然說她手軟滑,這回實在無法忽視話中的暧昧了。
南思喬見她失措的模樣,失笑地一彈她的腦門:“所以別想着減肥了,吃壯點,多爬幾棵樹,男子氣概自然就出來了。把湯婆拿出來,我給你灌壺熱的。”
秋融讷讷地看着那給湯婆灌熱水的背影,心裏翻騰的複雜連她自己也道不清是什麽。
“天要亮了,快睡吧。”
“嗯。”
待聽見綿長的呼吸聲後,南思喬轉過身來,手繞到牆邊人兒前面,輕輕覆上了那只讓他欲罷不能的軟手。
接下來的最後幾天,秋融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暧昧煎熬,因為他開始和她一起泡溫泉,美其名曰觀察她的療傷效果。
每當秋融過了藥勁最強的時段,南思喬便會施施然來到洞窟,在她面前慢條斯理脫衣服,直至脫地只剩亵褲,才緩緩走下池,大大方方坐在了秋融的對面。
每到這個時候,秋融就會惱怒這個池的水量太少,不得不看到那副象牙白的精壯胸膛。他手撐腦袋眼皮半嗑地淡淡望着前方,似是沉浸在暇思之中,又似在欣賞被熱氣熏地皮膚發紅的秋融,看她如何從迷蒙虛軟之中慢慢恢複意識,然後又逐漸變得失措羞澀的樣子。
雖然秋融穿着寬敞的裏衣,但此刻她是沒有纏胸的,只要認真去看,就能看出身體的曲線。
秋融不知道南思喬是否已知她是女兒身,她只知道只要他在這裏,被那雙似濃又淡的晶石眼眸如此靜靜瞧着,她的呼吸就無法順暢,腦子也完全屬于癱瘓狀态。
直至秋融快要忍不住起身逃走,南思喬才慢騰騰地起身出池,仔細将身上的水擦幹,披上外袍走出了洞窟。确定他已走遠,秋融才大呼一口氣,将自己脹熱的頭臉深深沉入水中。
最後一日的療傷,南思喬仍舊如約而至。
當秋融臉上的紗布輕輕滑下,南思喬便起身從池的那頭走過來。閉着眼睛的秋融聽見水聲,一睜眼,就看到半裸的南思喬已走到面前,正俯身向她湊來。她大驚一跳想要避開,可是身體癱軟無力,一動就滑入了水中,口鼻剛灌入水,一雙長臂便迅速将她撈起。
秋融劇烈咳嗽,一只大手替她抹去臉上的水,狹促的聲音也跟着響起:“什麽時候開始怕我了,嗯?”
見那張似笑非笑的臉近在咫尺,秋融倉促別開臉:“誰怕你,只是不習慣你不穿衣服。”
南思喬眉一挑,咧嘴一笑:“原來是害臊。”
“胡說什麽!”秋融惱羞成怒,推拒腰上緊環的手:“松手,我自己能走。”沒想到話音剛落,南思喬就真的松了手,還未站穩的秋融便又倒入了水中。南思喬俯身雙手一撈,“嘩”地再度将那個狼狽的人從水中騰空抱了起來。
秋融一感覺到自己被緊抱着貼在他身上,也不顧被水窒息的口鼻,邊咳邊拼命掙紮:“放手!”
南思喬抱着秋融軟得不像話的身子,看她惱羞大叫的樣子,實在很想……南思喬咬了咬牙,将她輕放回了水中。秋融喘着氣縮在池邊,狠狠地怒瞪南思喬,孰不知自己這樣怒紅着臉大口喘氣的樣子是多麽誘人。
“我只是看看你的臉是不是完全好了。”南思喬無辜地笑笑,緩緩在她身前蹲下:“又不是要将你吃掉,你緊張什麽?”說着,又忍俊不禁地笑起來。
看着那十足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令秋融恨得牙癢癢,可自己正處劣勢,萬不能硬碰硬,不然會再落得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慘狀。
“非要現在看?待會兒等我出去不行?”
南思喬煞有介事:“當真要現在看,沒好的話得立刻給你上另一種藥。”
秋融一聽可能還要治,眉不由一皺:“那樣還要治多久?”
南思喬見她失落的樣子,心募然重重沉了下去。在這裏呆得不耐煩,急着要走了?他暗暗握拳,冷道:“放心,粗略看已經沒大礙,就算要上其他藥,也可以帶走讓其他人給你上。如果你想早點自由,這地方也不會突然生出門來,要走要留,随你願意。”說完,他便起身踩上池邊,抓起外袍大步往外走。
秋融見他誤會自己,起身急喊道:“南思喬,不是這樣的……”可藥勁未退用不上力,只能看着他頭也不回地走掉。等恢複自如出來,山林裏哪還有南思喬的身影。
知道南思喬喜怒無常,卻不想敏感到只為她一句話而負氣離開,看來南思喬對她的感情已不同以往。她感到迷惑不安,不知該如何放置這份萌動地讓她招架不住的感情。而這種感覺,她很熟悉,因為當初對海胤也是這種感受。
對海胤只是一廂情願,和南思喬雖是兩情相悅,可是她不能就這樣不管一直在等她的守青。
下午,秋融使盡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了屋旁南思喬常常坐着暇思的藍花楹。
這棵樹足有十餘米高,剛好生長在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