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翟清醒後, 神識歸位,發現神識經過此次後,強大不少。
但她只見星一人, 聽他解釋道。
原來這半年,恒源真人雖未複興太初宗, 但聚集一大批曾經的修士。
此村太小, 且不夠便利,他們便換了個位置。
星擔心翟清的安全,主動留下。
翟清醒後, 讓星待在她身邊。
她則立馬祭出丹爐,練習手感。
六級丹藥,已經不用煉制藥材, 而是借用手決, 将靈草中的本源全數取出, 再放入丹爐煉制。
她進入秘境,發現秘境中早已密密麻麻長了一片靈草。之前恒源真人給的靈藥都衍生出不少。靈草完全不用愁,她根據丹方, 從秘境中一一摘下靈草。
翟清的修為不高,并不能完全取出藥材本源, 只能取出七成。幸好這秘境中的靈草藥性和靈氣很足, 七成就抵外面靈草的全部。
翟清依照記憶, 将藥草本源放入丹爐中,小火煉制。
三天過去後,丹爐飄香。
翟清打開一看, 六顆丹藥已經置于爐中, 丹香飄溢。聞之就讓人神清氣爽。
煉成了!
那玉佩中的拟真和現實一模一樣,也就是說她真的成了六級丹師。
她将一枚丹藥塞入星嘴中, “這能補充精元,對修煉好。”
星眼睛亮晶晶的,“好濃的藥力,我能感覺到全身靈脈仿佛浸在靈泉中。”随即他瞪大眼睛,“這丹藥等級必然不低,我感覺和恒源真人煉的差不多。”
翟清笑着用食指點了點他的頭,“你哪裏看過恒源真人的丹藥?恭維我呢?”
“我說的是真話!”星急了起來,“恒源真人曾讓我們吃過他煉的丹藥【關注公衆號:】,就為了抵禦魔蠱。不但味道難吃,還沒有用。”
“不準你這樣說師父”,翟清敲了敲他的頭。
“不過”,星掩着眼眸,欲言又止。
在翟清逼迫下,星才說,“這附近的村民出現怪症。恒源真人說讓你治好,算是他對你出關的考驗。”
“這有什麽好猶豫的?”
“我們一定要回太初宗嗎?這天下動亂,人族不穩,我想帶你去妖族,會安全很多。”
翟清知道他的好心,“先去看看附近的村民。”
翟清直接去藥堂觀察,大夫知道她的身份後,嘆了口氣,“這病從一百多年前就出現,得病的人頭痛無比,整個人會快速衰敗下去。但找不到原因,用什麽藥都不管用。這麽多年經過一代代實驗,才勉強找到延長壽命的藥方,但也最多只能延長五年,還昂貴無比。大多數村民哪有這個錢,只能等死。這段時間,得這個病的人越來越多。很多人快速死亡,讓我們束手無策啊!”
說着說着,大夫臉上的溝壑擠成一團,有淚光掉落。
竟然這麽棘手嗎?翟清沒有拿大,坐在大夫身後觀察。待他診脈是那個病後,她再去觀察。
一天下來,竟然二十多人都得了這個病。他們眼凸臉凹,渾身精氣像是被吸幹。
翟清在醫人方面不行,她除了能摸出脈搏上的微弱之象外,竟然摸不出其他。
她和大夫取經,如何從脈搏上發現這些病。
之後幾天她又去附近的村莊,從各個大夫那裏取經。卻發現他們教的探究脈搏的方法都一樣,且都沒有特殊的治療方法。
看的病人多了,翟清慢慢從這些病人發現共同點,他們周身都萦繞着淡淡的、弱不可見的黑氣。
而詢問他們衣食住行,都發現和家人差不多,找不出特別的地方。
不過很快,翟清疑惑道,“怎麽得病的都是男子?都是如此嗎?”
大夫點點頭,“其實我們懷疑根源是那座山。這些男子都是靠山吃飯的。可,這附近的村民都是靠山吃飯,怎麽別人沒事,就他們生病了呢?再者,我們去山上,确實也未發現什麽怪異之處。”
現在只有這一個線索,翟清決定去山上看看。
金華山,是一座連綿數百裏的山脈,巍峨無比,附近的村民都靠山吃飯。
翟清使用春風步決,也花費了不少時間才到山頂。可一路走來,她并未發現什麽不對。
她只好再去另一個山頭。
到第三個山頭時,她本能感到一絲不對勁。
她來回走了幾遍,才發現這附近布置了障眼陣法。
這陣法比較古老,但有了金蓮真人的傳承,到沒有多為難。
翟清進入陣法中,只見原先的地方建立着幾根通天的石柱,古老的祭臺屹立着,黑氣環繞。
祭壇上站着三個人,身着黑衣,望着翟清。
“你是誰?”他們厲眼望着翟清,“你是怎麽進來的?”
三人是人族,但身形詭異,修為很高,又出現在這裏,翟清立即警惕起來,“你們又是誰?”
一時間,雙方氛圍劍拔弩張。
三人對視一下,“布陣。”
是幻陣,翟清一眼就看出是金蓮真人所教的幻陣。這是他獨創的,怎麽會被其他人知道,除非?
翟清立馬用金蓮真人所教授的破陣。
這下,對面進攻的動作停下來,“你進過金蓮真人的傳承地?你是太初宗的人?”
“嗯!”翟清點點頭。
“找到你了!”三人松了口氣,“我們還在想這批進入金連福地的修士,誰會進入傳承地。魔族進攻太快,我們還沒來得及找,就被迫離開太初宗了。”
“動手吧”,三人中領頭的吩咐其他兩人。
翟清後退一步,就看到兩人拿出靈寶,布陣。
“這是?”
領頭的走來,“你進入過金蓮真人的傳承地,且還記得他所給的陣法,就應該得到了金蓮真人的認可,也知道那段往事。”
翟清點點頭,不知道他葫蘆裏賣了什麽藥。
領頭的緩緩道來,“金蓮教,我們的教名,都是由曾經進入金蓮真人傳承地且得到認可的人創立的,目的是為了讓全人類知道天仙族剝削我們的真相,打倒他們。我們的人分布人族各國,我們行蹤隐蔽,通常用千裏信聯系。”
“那為什麽到這裏來?”
“砰”,翟清剛問,就見祭臺和石柱轟然倒塌,碎成粉塵,飛揚在空中。
“你看到祭臺上的黑氣,都會認為是魔族所為”,領頭人楊蘇從一團粉末中揀出一塊磚,磚上刻着三座山。“看到這個标志了嗎?我們在全大陸各地兇殘事件中都發現。我們一開始以為是魔族所為,但後面發現線索,這些應該與天仙族有關。雖然不知道天仙族在搞什麽陰謀,但我們不想讓他們得逞,便到處破壞祭壇,拯救人族。”
翟清看到三座山的标志,突然想到以前寧村時的祭壇,“這祭壇若不毀損,還會有什麽影響嗎?”
“快走!這陣法會追蹤。”
楊蘇拽着翟清,飛出陣法,行走間使用的是太初宗的基礎飛行功法。
翟清觀察他們言行和舉動,确認他們曾經就是太初宗的人。
在一塊空地上,楊蘇他們的情緒不再那麽緊張。
“這祭臺有特殊的陣法,哪怕沒有人祭祀,也會吸取周圍人的精氣,讓人快速死亡”,楊蘇沉吟道,“他們在這祭壇上布置陣法。以前我們有修士破壞祭臺後,被追殺。
我們也要用陣法毀掉,才不會被發現。”
“那寧村你們知道嗎?那裏也有祭壇,曾經被我碰到,但我沒有毀損”,翟清道,“這周圍人的病就是祭壇所為?那寧村的人?”
“很危險”,楊蘇道,“多虧你的消息,早一天發現,寧村的人才能少受一天侵害。我們現在就去,我将這千裏信給你。這是我們特制的千裏信,傳遞消息不會被人發現。”
翟清拿起楊蘇手心的金珠,小小的可以挂在腰間,确實和平常的千裏信不同。
“你要與我們同去嗎?”
她搖了搖頭,拱了拱手道,“我在此處還有事,可以等之後聯系。”
待他們走後,翟清才從秘境中拿出小黑。它是從迷霧秘境中所跟來,之前一直都表現正常。但從步入祭壇時,她就感覺到小黑躁動不已,不停地想要出來。
小黑如同一團二次元黑影,長得格格不入。它沒有五官,但它此刻拼命地蠕動,讓翟清奇怪,“怎麽了?餓了嗎?”
翟清将小黑放到地上,就見它快速向祭壇方向掠去。翟清大驚失措,“不能去,你沒聽說嗎?那裏有追蹤陣法。”
可小黑激動起來,根本不聽翟清的。
翟清可不想馬上成為天仙族的獵物,連忙撈起小黑,往山上逃去。
祭壇一破,金華山上籠罩的淡淡不對勁立馬消失。翟清再去看病人,就見他們死脈已續,只要補充被吞噬的精血就能活下來。
精血?
對普通修士,有什麽能比得過長生果呢?
翟清想到秘境中碩果壓彎了樹枝的長生果,想到辦法。
第二天,她就先去村中的藥堂門口,和大夫商量後,免費在門口給病人派發長生果。
經過大夫的宣傳,不少人站在門口。
“這小丫頭管用嗎?一百多年都未曾解決的疾病,就被這小丫頭解決了?”
“對啊!不會是為了騙錢吧!我們可沒錢!”
“藥堂的人你們可聽好了,你們要是縱容人行騙,我們可要把你的藥堂砸了!”
王三雖是病人,眼中卻不含期待,惡狠狠地望着翟清。只因他家二十年前乃是地主,吃喝不愁,家資豐厚。
可自從父親染上這病後,到處求醫。傾家蕩産所買的藥也不過熬了半年,之後更是花錢求來太初宗弟子來看,依舊沒用。
這下,他家破産了,父親也死了。
連太初宗弟子都治不好的病,這丫頭滿口胡咧咧,不就是準備騙錢?
王三雖患病,但他可不像他父親那麽糊塗,覺得會有奇跡發生。
所以他是最看不慣翟清的,也是罵的最狠的,“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跑到我們這來騙錢了。我們砸了這家藥堂!”
其他質疑聲,幾乎都是病人家屬所喊。
而大部分病人病殃殃的,既擔憂又期待地望着翟清。
“要是這藥管用,要多少靈石我都給”,一小孩淚眼婆娑地跪倒翟清面前,“求求你救救我爹,我只有我爹了。”
“恐怕你把你家賣了都不夠!”王三搭口道。想當初他也多想自己的爹活着,可得了這個病,就是妄想!
小孩聽到王三的嘲諷,堅定地望着翟清,“只要救好我爹,我把我賣給你們都成!”
“他們煉丹的可恐怖,最愛拿活人做實驗,到時候生不如死。”
“這女的一看就很毒,別人財兩空了。”
……
星聽他們如此污蔑翟清,忍不住,氣的要上前揍人,被翟清攔下。
藥堂小二心中也直泛嘀咕,這百年的絕症哪能一個小丫頭說治好就能治好?
就算是太初宗的弟子,也不會這麽神吧。
但大夫的命令下來,且事關藥堂。小二心中打鼓,心想丫頭,你可要争氣啊,不然我飯碗不保。
但面上一副兇橫樣,罵道,“你們這一群山野村夫!靈藥掉到眼面前估計都認不出來!這可是太初宗恒源真人的徒弟,而且她發的藥是免費的!誰稀罕你們的錢!趕緊排隊領藥吧!”
“免費?”
“免費?!”
這下衆人再也忍不住,紛紛上前拿藥。只有王三不屑道,“免費?恐怕到時候要的是你們的命。”
但這會病人可不聽他的,死馬當作活馬醫,紛紛吞下靈果。
小孩人小鬼大,是第一個跑到翟清面前的。他感激地拿走長壽果,聞到長壽果上傳來沁人心脾的香味,瞪大雙眼。哪怕他年紀還小,沒有見識過世面,也意識到這東西的珍貴和不凡。
他小心翼翼地将果子塞入父親的嘴巴裏,入口即化。剛吃下一口,父親衰敗的臉色就紅潤不少。
待全部吃下去,已經和以前沒什麽兩樣。
“好了!真的好了!”父親瞪大雙眼,動了動手腳。本來枯瘦無力,準備在家等死,還是小孩不甘心非要背來看病的父親,此刻竟行動自如,且比之前更有力氣。
他內心大顫,抱着兒子淚如雨下,“我好了。我們碰上大善人啊,大善人。”
“好了就好”,小孩抹了抹眼淚。這段時間他不知道有多害怕絕望,周圍的人都在說他爹要死,他唯一的依靠要消失。每天他都睡不着,深怕牛頭馬面趁他不注意帶走父親。
可現在,這種擔心終于消失。
他緊緊地抱着父親,像是抱住自己整個希望。
而村中這樣的家庭還有不少,家庭唯一的勞動力得病,整個家庭都變得風雨飄搖起來。尤其是在這亂世。
可現在,病治好了。
無法言說的驚喜擊中他們。
“謝謝仙姑!謝謝仙姑!”父親抹幹眼淚,帶着小孩,朝翟清磕起頭來。
“謝謝仙姑!”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吃過靈果後,好起來的人紛紛下跪,望着翟清的眼睛泛着淚光。
青壯年勞動力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家庭的支柱,本以為支柱倒塌,孤兒寡母會生存困難。但現在支柱被救好,誰心頭不萬分感激。
“這不是我一人所為,多虧太初宗其他三名師兄”,翟清并不攬功。但她也不将事情原委全部道來,因為這事關天仙族,知道的越少越好。
翟清望着一臉猶疑的王三,他縮在角落,臊拉着臉,好不尴尬。
現在全場的病人都拿過長壽果,除了王三。翟清知道剛才就他叫的最狠,此刻估計是不好意思。
他周邊有人勸他快去拿,命重要;有人罵他瞎說,活該死掉。多嘴多舌下,他僵在原地。
翟清走到他身邊,就見他一臉害怕,起身欲跑。翟清一把抓住他,将長壽果遞到他手中,“吃吧。”
簡單兩個字,卻讓他淚如雨下。他悶不吭聲,狠狠咬了一口。淚水混在果肉上,甜滋滋又苦澀。
他感受到長壽果的威力,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不起,是我狹隘了!”
他曾讀過書,罵人嘴毒,可羞恥心也比一般人更甚。
翟清将他扶起,沒有多說什麽。她從他手中将長壽果的果核拿出,配合手決,用靈力讓其快速生長。
長壽果悠然長成一株小樹,翟清将其種在村中心,又布置陣法,“這棵樹上結的長壽果能補充大家精元,延長大家的壽命。我放在這,為你們大家共同所有。以後有人生病或是生命垂危,都可以來取。”
“長壽果!”王三幼時同父親見過世面,自然知道這長壽果的珍貴。“您,您居然給我們吃的是長壽果!那可是一顆千金,有市無價啊!”
藥堂的大夫也深知這長壽果的效用,不免欽佩地朝翟清拱手道,“翟修士大義,此情我們王村永世莫忘。”
而村民們知道這長壽果的珍貴,更是震驚地望着翟清。要知道他們只是一介草民,命比草還輕。死了個人,衙門的人從來不會在意。
茍活于世,誰曾給過他們這麽貴重的東西,這麽在意他們的生死?
村民心中感動,不停地磕頭。
翟清何嘗不難受,看這破屋敗瓦,只撿回一條命就高興不已的村民們,再回想天仙族那些将靈寶抛着玩的小孩。差距之大,遠超天地之間的距離。
周圍七八個村莊,翟清如此操作,都得到他們相似又淳樸的感謝。
半個月過去後,翟清才終于料理完這樁事。待她走時,七八個村莊的人都出門相送。
突然,翟清感覺到一團金色的光沒入她眉心,渾身舒暢,且修為不用經過艱難的突破,直升金丹前期。
“這是怎麽回事?”翟清感受着體內的金光,這金光待在丹田內,溫暖無比,讓她整個人如同在溫泉中,舒适暢快。
“功德金光”,神桑參也有些驚訝,“我只聽過做大好事的話會有功德加身,可這一萬年來,我走南闖北也并未發現有一人得到過。我還以為只是傳說呢!修仙本是逆天而為,你不管做好事還是壞事,都會影響到因果,所以很難判定,一般到人死後才會蓋棺定論。
但有些大功德,則會被天道感知,降下功德金光。這種情況是極為難得的。
你看,不光有這功德金光,還有點點白光。”
翟清這才注意到丹田周圍在吸納不同于靈氣的白點,“這又是什麽?”
神桑參的枝桠悄無聲息地延展出,片刻後,它鄭重道,“果然,你有了牌位。”
翟清一臉迷茫地看向神桑參,“我又沒死,哪來的牌位。”
“這八個村的村民給你供上的,他們的祈願會随着牌位凝聚到你身邊,就是那一道道白光。這白光不僅能提升修為,更能香火成神!”
翟清明白了,這就和現代的門神、財神相似的民間供奉。不過她現在更像野神,沒有正經職位,也沒有多少能力。
但這是村民的一片心,翟清心中熨帖。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神桑參問翟清。
翟清思索着,如今人魔兩族雖形式僵持,但火藥味越來越濃。
這半年,恒源真人和大部分太初宗修士遵循‘國亡出世,力挽狂瀾’的祖訓,出來肅清不正之人,找到血緣最近、天賦最高的宗室子弟,扶上大周皇帝寶座。
大周形式漸漸穩定、便開始請求人皇和各國,讓他們派兵支援。
這還不夠,因為黑氣對魔族近一萬年的侵染,他們理智消失,戰力提升太多。甚至弱肉強食的風氣,讓他們嗜血無比。雖魔族暫且控制,但形式要比一萬年前嚴峻很多。
大周便找妖族、巨人族、沙族等各族求助,想這次将魔族徹底按死在佐伊山邊。
魔族這次的魔蠱危害各族,确實結下大梁子,但各族顯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只說要和人族商談。
妖族也因妖皇不見,想要在這關鍵時刻,快點選出妖皇。
星前幾天就前往妖族,争奪妖皇之位。
最新的形勢在翟清腦中走過一遍,她道,“如今還是增強實力最重要,我們先去收回另外兩個秘境。”
“我也是這麽想的”,神桑參立馬掏出一張地圖,“我這段時間已經探清秘境碎片在何處了,我們現在就動身吧。”
翟清拿出恒源真人曾送的高級靈寶,踏雲舟。她設置好地方,将靈石放入其中,踏雲舟自動行駛。
她則設置一層屏障陣法,吩咐神桑參警戒後,躺了下去。
翟清準備回杜冉的身體,尋找人魔對峙的破局機會。
一進杜冉身體,翟清先是被眼前金晃晃的財寶閃了眼,整個山洞熠熠生輝。接着,她對上一雙碩大的金色眼睛。
“你怎麽進來的?”眼睛暗含柔和與純真,與翟清設想的劍拔弩張完全不同。
“你身上有熟悉的味道”,金龍噴出兩道鼻息,呼哧呼哧地,幾乎要将翟清掀翻。
“我是被人追殺,不小心躲進來的”,翟清如實回答,并問道,“這裏是遠古大陸嗎?只有你一龍在此?”
金龍擺着尾巴,并不回答。
“為何你們要搬走?”翟清覺得這裏面的原氣充足,完全沒看出有什麽危機。為何他們要舍棄這裏?
“壞人來了,他們會污染這裏,我們要搬走”,金龍回憶着說道。
壞人?洪荒時期的壞人,是魔族嗎?而且最奇怪的是,大陸現在除了天仙族,幾乎沒聽過神族。
神族去哪裏了?
翟清想要再問,卻問不出更多。
她與金龍四目相對,金龍用尾巴将靈寶圈了圈,圈到自己身下。
翟清這才注意到這些靈寶,全是精品,還有不少件神器。翟清心癢癢的,她甚至看到靈族女王所要的滄鏡和滄石。
好想要!
但搶奪的心思翟清分毫沒有,雖然這龍看起來呆呆的,但它爪子鋒利,一爪子下去,就能将翟清剖膛開腹。
而且修為深不可測,翟清在它面前,都隐隐感覺到一種被壓制的難受。
“你為什麽要帶我來這?”翟清小心翼翼問出口,總不會是想讓她當儲備糧吧。若是這樣,她拼了老命也要逃出去。
“你帶我出去”,金龍哼哼唧唧道,“他們竟然忘記帶我出去,害我一龍在這裏待了這麽久。我快無聊死了,我要出去找他們!”
原來是被丢下的啊,翟清心中合計,難怪剛才他不願講為何只剩他一龍。
但翟清奇怪一點,為何他不自己出去呢?
“如何出去?”翟清進來後沒多久,曾去過入口,可入口早已消失。
“你随我來!”金龍嘿嘿直笑,一口叼起翟清,甩到背上。
翟清抓着他的頭發,只見突然升空數萬裏,烈風呼呼作響,幾乎睜不開眼睛。
不到十分鐘,就橫穿了大陸,到達一處深淵。金龍猛地降下,飛下。
深淵深不可測,金龍降落在深淵旁邊的平臺上。“就在這裏,他們就是靠飛舟,從這裏飛出去的。”
金龍指了指平臺外的大門,縮成和翟清差不多的大小,“可這門我推不開。”
平臺的山洞外有一處石門,外面結着一層光輝。
翟清看了看金龍的體型,又看了看石門,“以你的力氣推不開?”
“我怕裏面的飛舟被我毀損了。”
翟清走到門前,發現大門上結着古老的陣法,若是強力推開,确實會導致裏面東西毀損。翟清看了金龍一眼,沒想到他看起來呆呆傻傻的,竟然粗中有細。
這古老的陣法可能對當時來說很難,但随着時光流逝,陣師們早已發展出不少的陣勢。而最棘手的,陣法中所含的法力,已經在時光的流逝中慢慢變淡。
可以一試。
不過。翟清看向金龍,“若是我将門打開,能給我兩件東西嗎?”
“什麽”,金龍警惕地看着她。
“滄鏡和滄石,靈族很需要它們。”
“哦”,金龍松了口氣,“就那塊鏡子和石頭啊,現在就可以給你。”
“那倒不用”,心事已了,翟清全神貫注地盯着陣法,尋找解法。
回想着幾種相似的陣法,翟清慢慢有了想法。不到片刻,就将陣眼找到。
片刻後,石門緩緩打開。
金龍喜形于色,大喊道,“出去!我終于能出去了!”
石門內藏着兩座飛舟,金龍立馬坐進去,用靈力開啓。可飛舟毫無反應。
金龍加大靈力輸出,飛舟的動力源處發出嗡嗡的不堪承受聲。
“砰。”
飛舟炸成一團。碎片飛過,金龍臉上被劃出一道血痕,他呆滞地坐在原地,快要哭出來般喃喃道,“為什麽不能用?”
翟清走到另一座飛舟前,“這飛舟的啓動陣法有損,需要修複。”
飛舟制作時都會刻上陣法,有記錄路線的、有自動避障的、有能源轉換到飛行的等等,與大型陣法不同,這種偏向于實用。也是陣師們賺錢和養家的方法。
這飛舟因為時間久遠,陣法毀損了一些,很難使用。
金龍直接将過量靈力輸入,直接導致爆炸。
“你有辦法嗎?”金龍直勾勾地望着翟清。
“我試試吧”,翟清道,“但我們要離開,是不是得把這裏的東西全部搜羅帶走?不留遺憾。”
“這裏的好東西我早拿走了,剩下的都是破銅爛鐵”,金龍昂着脖子,“你帶我出去,少不了你的。”
翟清想到儲物袋中的那些神器,原來這對金龍來說,居然是破銅爛鐵,有些心塞。
因陣法較多,且都是古老陣法,翟清花了不少時間修好。
翟清坐上去,“這飛舟有自動飛行的功法,只要輸入靈力,它就能帶我們出去。”
金龍猛地坐進去,卻被隔離在飛舟之外。他瞪大了眼,“這是怎麽回事?你欺騙我?”
“怎麽可能”,翟清四處看了看,“并未有什麽隔離的陣法啊。”
金龍怎麽都坐不進飛舟內,他呼哧呼哧地喘氣,恨不得把飛舟砸爛。還是翟清提醒他,“這可是最後一只飛舟,要是你鬧脾氣砸碎,我們可就出不去了。”
“那怎麽辦!”金龍氣呼呼地。
“估計是材料原因,這飛舟是人族所造,不像你剛才打壞那件是龍族所制,它就排斥除了人族以外的使用”,翟清沉吟片刻,“你讓我想想辦法。”
眼見逃出這塊大陸的機會就在眼前,金龍着急得不行,“你快想想。我把財寶給你一半都成。”
過了很久,翟清有些忐忑,“要不然你我簽訂契約?你想,人族搬遷時肯定也會帶着靈寵啊。”
“那是自然,這裏面的生物都被帶出去了!”金龍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什麽!你居然讓我做你的靈寵!”
他氣呼呼的,瞪大雙眼,呼出的聲音讓山洞震天動地。
“那不然你想到什麽辦法?”
“沒有!”金龍氣鼓鼓的,随即萎靡下來,哼哼唧唧地遞出手。
翟清剛開始還不解其意,直到金龍氣呼呼地,“還不趕快簽。”
金龍遞出來的是古老契約,對雙方都很公平。兩者修煉能互促進步,翟清對金龍并不能強制性要求。但為了保證雙方,一方死後,都會對另一方造成修為下滑等比較嚴重的結果。
這對翟清來說不虧,甚至大賺了,她立馬簽下。
簽完後,金龍一下就坐進飛舟內。他新奇地望着四周,“看來你說的真對。”
“輸入靈力妖少量均勻,若是這個飛舟再被你輸炸了…”
“知道了知道了”,金龍擠到飛舟最前面,賤兮兮地笑着,“我在前面保護你。”
一輸入靈力,飛舟嗡嗡響着,滞于空中。
“咻”地一聲,突然就如離弦的箭飛了出去,飛入深淵的黑暗中。
“轟隆隆”,飛舟外都是紫色粗壯的閃電,一下下劈下,震天動地,讓人心驚。
哪怕是金龍,都瑟縮在翟清懷中,有些害怕。
幸好飛舟勻速行駛,毫不起眼,并無閃電擊中。
就在翟清心驚膽戰地通過閃電層,又到利刃層。
昏暗中,不時閃過利劍的光芒,刀光劍影。
這可不像天然形成,更像是人為布置。難不成是他們怕其他人回來,或者說怕金龍口中的壞人,才設置的?
經歷過冰凍層、火海層等等後,翟清确認這就是人為的。畢竟時空縫隙可不會搞這麽多花活。
最後一層,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只能通過時不時吹過的陰風,判斷有東西。
而到飛舟離開時的那一秒,翟清回頭,就見無數類如鱷魚,尖嘴利牙,猶如鲲鵬大的怪物成群結隊地從平層中游過。
“終于出來了!”金龍的一聲的大叫打斷翟清的失神。
他瞬間沖出飛舟,舒展身長,一下遮天蔽日,飛向高空,瞬間沒影。
翟清不急,那契約中有一條就是他們不能離得太遠。她相信金龍很快就回來。
她環顧四周,發現周圍多是陡峭的山崖,不像是魔族之地。
翟清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将飛舟收入她自制的虛空儲物間中,踏步而行。
片刻後,一條龍飛來。
“人族,誰準你擅闖此地?”渾厚龍吟而出,話中充滿藐視不滿。還未等翟清回答,火焰從它口中噴發。
翟清幾個踏步遠離,而她原地下面的靈樹和靈草焦成一團,可見這龍就是奔着殺死她的。
她這才看清這龍,渾身漆黑,鱗片泛着光,是黑龍。
黑龍此舉不成,接連噴發三道火焰,将翟清的退路封死。
“有話好說!”翟清使出陣法,無形的屏障擋在身前,她卻還被這火焰威力震退幾步。
黑龍略有吃驚,但還是冷哼道,“與你們這些偷蛋賊有何好說?”
更猛的火焰接二連三射出,過于熾熱的火焰,明亮到翟清差點睜不開眼。
就在此時,猛烈的風吹來,将那火焰直接吹回黑龍身上。
翟清回頭,就見金龍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威嚴地看向黑龍,“小小黑龍,何以作怪?”
黑龍對自己的火焰應對不暇,身上着火幾處,正龇牙咧嘴地在草地上到處滾動。
可見到金龍後,他忘記滾動,渾厚蒼老的聲音中透着不可置信,“金龍!怎麽會有金龍?”
他立馬縮成人形,朝金龍跪拜,“您是來争奪龍皇之位的嗎?”
金龍歪着頭,“龍皇之位?我還需奪?”
黑龍斂下眼睛,龍族以血脈為尊。
可自從幾萬多年前最後一顆金龍蛋被偷走毀損,世上再無金龍。
龍族也開始了幾萬年的争權打鬥,誰都不服誰,造成無數死傷。
他們也從世界一霸到偏居一偶。
後龍族出現三派勢力,三足鼎立才勉強平衡,消停片刻。
但随着偷蛋賊越來越多,他們追查到線索,都是魔族所為,連幾萬年前的金龍蛋死亡估計也是魔族所謂。
新仇舊怨,加上最近魔族頻頻入侵龍族,三派老大決定攻擊魔族。
不過要先一戰,決出龍皇。
黑龍心中無語,怎麽這時候來了條金龍。可他看這金龍行為幼稚,哪怕修為高深,也未必是三派老大的對手。
是的,幾萬年過去,這輩的龍從未見過金龍,又哪來的血脈為尊。
哪怕表面尊重,內心也無比輕視。
“帶我去龍宮!”金龍雖涉世未深,但有傳承記憶。且一到這裏,他就感覺傳承記憶又在完善。他需要到龍宮,拿到上一任龍皇遺留下的完整的傳承記憶。
“是!”
金龍頭伏地,萬般不爽地道,“上來吧。”
翟清立馬坐上金龍的頭。
“這不是龍宮!”金龍飛一段時間後,感覺與感應處越來越遠,他怒視着,“小小黑龍,竟然敢陰奉陽違!”
“大人饒命!”金龍威壓一出,哪怕是活了快一萬年的黑龍,都腿腳發軟,止不住求饒。
“誰敢在這裏放肆!”
“我倒要看是誰在這裏撒潑!”
“何事喧嘩?”
三種聲音同時而出,威嚴無比。
因這聲音,金龍的威壓稍稍減弱,黑龍立馬跑到山崖邊躲起來。
原是今日就是決出龍皇的日子,黑龍将他們帶去三派老大聚集處。
金龍絲毫不怵,冷冷盯着懸崖,“是我!龍皇!”
金龍一族血脈稀少又強大,他們之間有特殊感應。金龍早已感應出這世上只有它一只金龍,那這龍皇當然是他的。
三條龍從懸崖洞口出來後看到金龍微微一愣,可幾萬年的時光,讓他們足以忽略金龍曾經統治的血腥。加上龍族自有的自傲和猖狂,他們雖表情平平,說話卻不饒人。
“龍皇?哼,誰封的?”
“金龍,居然還讓人類騎在身下,是假冒的吧。”
“最後一只金龍早于幾萬年前蛋毀龍亡,你又是哪裏冒來的?”
一句句冒犯,讓金龍面色越發嚴肅。他冷冷地望着三龍,“告訴我龍宮在何處?”
三龍并不搭理,反道,“假冒金龍,速速退出這裏,否則我們要制裁你了!”
“若不将決鬥內容換成誰能殺死金龍?”
“好主意!”
靠着龍族的感應,他們三龍比其他龍更知道金龍的真假。但他們早已掌權幾萬年,是經歷過博殺才走到如今的位置,憑什麽将龍皇之位讓于從未見過之龍。
若是不将金龍斬殺于此,恐怕頑固派以後會讓他們讓座。
三龍對視一眼,齊齊動手,從未如此同心協力過。
這下直接觸怒金龍,他望着飛來的三龍,龍嘯一聲。他從小在遠古大陸長大,吸食修煉的都是原氣,修為不知比他們精純多少。雖因涉世未深,打鬥技巧不高。
可仗着龍族的血脈壓制和他的修為,不一會,他就咬住一只龍的脖頸。
他嘴中的龍不再掙紮,垂頭喪腦,顯然被咬死了。
金龍望着被吓到發軟的剩餘兩只龍,并未留情,一一咬死。
此時他們的戰鬥已經聚集不少龍圍觀,眼見他們的老大被金龍殺死,卻無一龍敢上前。
金龍的視線掠過他們,就見一群龍變成人,俯首稱臣,朝着金龍跪拜道,“拜見龍皇!”
這是龍族對最尊貴人所行的禮。他們一向以龍形自傲,只有遇見比自己尊貴的龍,才會變成人形,以示尊敬。
金龍望向角落裏的黑龍,“這下可以帶我去龍宮了嗎?”
黑龍瑟瑟發抖,他沒想到對他來說如天一樣厲害的三龍,居然片刻之間就被金龍殺死。
這種實力,實在駭人。
他回想起剛才的不敬,頓時吓得屁滾尿流,人形的他檔間一片濡濕,不停求饒道,“是小人有人不識泰山,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去龍宮!”
金龍進入龍宮最中心的地方傳承記憶,翟清則在休息廳等候。
“龍皇傳承時間估計偏久,你需要去休息嗎?”龍族畢恭畢敬端上茶水來。他們眉眼間的有好奇和恐懼,唯獨不見對人類的輕蔑。
翟清并不知道這對龍族含義有多大,她只是好奇,“外面為何這麽吵?”
“這段時間魔族要來偷龍蛋,我們正加強守衛”,青龍垂眉順眼道,“剛才那三條罪龍也是在打賭誰将偷蛋魔抓到,誰就當龍皇。”
“我也去看看”,翟清并不是關心龍蛋,而是她從剛進龍族就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青龍不知是怕翟清亂走或是什麽,一直跟在翟清身後,翟清也不在意,随着感覺前行。
就在群山之間,那絲不對勁又放大不少,是陣法!
這陣法顯然高明不少,翟清費了番功夫才找到陣眼。
青龍驚呆雙眼,“這裏怎麽會別有洞天!我們日日巡邏這裏,從未發現不對…”
翟清卻不管他,朝裏走去。
一進去,碩大的祭臺奪人眼球。
果真如此!
只是這祭臺比以往的大了十倍不止,祭臺也由鮮紅色的血石砌成,上面刻着青黑色的紋路,詭異非常。
“這?!”青龍瞪大雙眼,“這些可都是龍蛋的碎片啊!”
只見祭臺堆着碎碎的半人高的各色碎片,血黃色的液體凝固在上面。
“砰砰砰”,一陣腳步聲傳來。
翟清轉頭就對上偷龍蛋的人,他正抱着一顆龍蛋。見到他們時,略顯驚訝,轉頭就跑。
“抓住他!”翟清趕忙提醒,與青龍一道追出去。
翟清想知道為何這祭壇不同?這樣的祭壇還有多少?天仙族的陰謀是什麽?
可誰知青龍一聲叫喊,大部隊的龍全部群湧而來。
賊被堵到沒有退路,還未等翟清告知龍們抓活的,就見賊直接碎成粉末,消散于天地間。
“這次多虧客人,龍蛋才能有驚無險!”衆龍向翟清拱手表示感謝。
其中領頭的龍站出一步,“這是我家的龍蛋,多謝您相救。這是小小謝意,請您收下。”
翟清并未推拒,她想,龍向來驕傲,若是其他人類救了龍蛋,別說禮物,別被當做同夥就好。他們的示好,更多是向金龍表達俯首稱臣之心。
是龍族的寶物,龍果,聽說萬年才能長出一個。
吃下後能修為大漲,是龍族特有的靈果,十分珍貴。不少靈藥上就有這味靈藥,但因拿不到龍果,早已成絕跡丹藥。其中就有渡劫破鏡丹,吃下後突破渡劫期的概率增大五層。但因取不到龍果,換其他靈藥代替,概率只能增大兩層。
三層之差,聽上去不多,但對那些大能來說,則是天塹。
翟清笑着收下,一個龍果已價值連城。但她還能留下種子,在秘境中種植,到時候又能出來多少個龍果。
但當務之急不是這個。
“剛才那偷蛋賊你們有頭緒嗎?”
領頭道,“應該就是魔族,使用的那招功法,乃是魔族的毀屍滅跡法。”
翟清保持懷疑,不過剛才偷蛋賊連一絲衣料都未曾留下,實在是難以勘察。
翟清回到祭壇處,領頭的也大驚,“我們日日巡視,怎麽都不見此處有陣法!”
“這陣法隐秘性較高,若不是陣師,很難發現”,翟清回答着,走在祭壇四周觀察,“我要損毀這祭壇。這裏有陣法會記下毀損之人,為防止追殺,你們先出去。”
“追殺?”領頭的冷哼一聲,“這是我龍族地盤,我倒要看看誰敢?”
翟清默默盯着他,直到他感到壓力,拱手退下。
青龍還跟在翟清身後,她也并未在意。只有一龍的話,她逃跑時應該不會被擠到。
翟清記下這祭壇的花紋就準備毀損,誰知這時突然一只黑影從翟清身上掉下。
“你?你怎麽在這?”
是小黑!
他不是應該在翟清的身體上,怎麽跟随到杜冉體中。
小黑并未說話,而是快速跑到祭臺上,紮根下來。小黑身形湧動,身體一鼓一縮,像是在吸取什麽。
而祭臺從血紅色慢慢變淡,随即消散成粉末。
翟清這才想到小黑為何上次在祭壇外那麽激動。
那小黑又是什麽?
天仙族?完全不像。
小黑暈倒在祭臺上,翟清過去,發現它并不像吸取東西,反而像是被吸幹了,整個縮成小小的一團。
翟清将它捧在手裏,準備待它醒後問問怎麽回事。
翟清回去時,正好碰到金龍出房間。
“繼承完了嗎?”
金龍盯着她的眼睛幽深深沉,像是能穿透她的靈魂。可下一秒,又恢複呆萌,點點頭。他的頭移過來,盯着她手上的小□□,“好熟悉的味道啊。”
“熟悉?”翟清突然想到金龍看到自己時,就曾說過她身上的味道很熟悉,“你認識嗎?”
“神族?”金龍嗅了嗅,“不,好像比神族強一點,不,弱一點…”
金龍一直在糾結,翟清試探道,“不是天仙族的味道?”
“天仙族?”金龍搖搖頭,“天仙族是壞人,它是好人。”
“壞人?是你繼承的記憶裏這樣說的嗎?”
“記憶中有,可他們似乎都忘記他們就是壞人了”,金龍撓撓腦袋,“明明是壞人突然到這裏,害得我們不得不抛棄遠古大陸,遷徙到這裏。但之前的金龍似乎忘記這些,居然和天仙族好好相處。”
“突然到這裏”,翟清咀嚼着金龍的話,“你的意思,天仙族是天外來客?”
金龍點點頭,“不知他們從哪裏來的,突然降落在這裏。若是他們發現遠古大陸,一通榨取,原氣被吸光、枯竭的話,我們都會死。所以我們為了保住遠古大陸,才遷徙到外面,主動迎戰。可大家怎麽都對天仙族如此友好?”
信息量好大!也就是天仙族并不是這片大陸的,是壞人。而不知什麽原因,讓各種族都忘記他們的身份,反倒有時為他們辦事。
翟清默默思索,那天仙族弄下的那些祭壇是幹什麽的?為什麽要栽贓給魔族?
此時金龍頭低下,“上來!”
翟清不明所以,還是坐了上去。
金龍帶着翟清,猛然直直地往上飛。
“我們要去哪?”
“天仙族領地。”
“啊?”翟清心神振動,連忙規勸,“從長計議!天仙族很強的,我們得從長計議!”
“抓穩了!”金龍向上飛的速度反而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