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鑒于壯漢的事，再加上擺攤時間久，她寧願直接将丹藥賣給店鋪。
正氣閣是新開的賣丹藥的店鋪，開在北市。聽說這正氣閣也有來頭，是十幾年前創立，以便宜量大還有保障的名義，短短時間開遍大陸，勢力也很大。
翟清早就想去看看。
北市不同于東街坊市是散修、趕集的聚集地，也不同于西街坊市老牌、昂貴、服務于高階修士的定位，更像是為中層修士、或是大家族中得臉面的奴仆提供的。
來往的人不少，而正氣閣更是人聚集最多的地方。翟清看着裏面熱火朝天，有五六個小二不停忙碌，走了進去。
“诶，這位客官，您要些什麽”，小二熱情開朗，充滿活力。
“我要賣丹藥。”
不同于丹藥閣，聽到她是丹師，小二的眼神沒有亂瞟，依舊熱情道，“好勒，您稍等，我帶您去見掌櫃的。”
這麽容易就見到了？翟清有些懵，“你不問我賣什麽丹藥？賣幾階丹藥？”
小二笑了笑，“一看您就沒來過我們正氣閣，我們掌櫃的喜愛丹師人才，不論品階，她都要接見一番的。”
翟清觀察周圍，發現丹藥價格确實便宜，一階大多在3、4塊下品靈石，而二階多在10塊下品靈石左右。不過上面标的很清楚，大多是黃級、玄級品質。
一上樓，丹藥的清香撲面而來，嘈雜遠去，更顯清幽安靜。
“您先在這裏稍等一會”，小二端來熱茶和糕點，“掌櫃正在接待其他丹師，我已通傳，稍後就到您了。”
“沒事”，翟清端起茶，發現有微微靈氣萦繞，待客竟然用的是靈茶。而糕點軟糯香甜，很不錯。
“啧，一個黃毛小丫頭也敢來正氣閣，難不成是煉了幾年丹，就不知道天不知道地了？”粗犷的聲音随着一瘦弱高挑的男人傳來，他長得尖嘴猴腮，面色紅潤，聲音卻極其相反，粗嘎嘎地笑着，“莫不是貪這的茶點，假裝是丹師來偷吃的。”
翟清皺緊眉頭，望着四周雅致的布景，怎麽也不敢相信掌櫃的竟然是這種人，她擡步就要走。
卻被那人拉住手腕，眼神下流，“小丫頭是不是想學煉丹，爺教你，到時你就能成為正氣閣的簽約煉丹師了。”
“松開”，翟清眼神冷冽，手中捏着定身符，“否則我不客氣了。”
“哎呀，不客氣，你說的是哪種不客氣”，這人笑眯眯的，“那你就對我不客氣吧。”
“是嗎”，清正的女聲響起，翟清就見一支藤蔓以迅雷不見掩耳盜鈴之勢卷住此人的手腕，痛得他松開翟清的手後，另出一根藤蔓将他五花大綁，拖行數米。
“砰”，又被人一腳踹飛，落在牆角邊。
翟清見來人，是穿着利落，容貌清正，大約在三十多歲的女子。她眼神清冽，“最看不慣你這種人，煉丹沒什麽本事，惡心起人來倒是一套一套的。怎麽，你自己天天來這裏吃茶點，就把你做的事按在人小姑娘頭上。要不是你哭着求着說你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女兒，我才不會買你的破丹藥。哼，正氣閣不與你這種丹師合作，剛才簽約作廢，你滾吧！”
“別！不要！”癱軟在牆角的丹師猛然起身跪着，泗涕橫流道，“別取消簽約！我好不容易煉出補血丸，都沒地方收，就指望您能給我一口飯吃！求求你了！不管是當牛做馬，或者是當您的男寵，我都願意，我功夫很好的！”
“我靠！你惡心死老娘算了”，女子撸了撸衣袖，“老娘今天不顧正氣閣的規定，也要打死你！”
說着，她竟真的上前，拳拳到肉，打得那人不斷求饒，終于忍不住疼痛逃走了。
女子呼呼地喘氣，顯然被氣的不輕。
翟清待在後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直到女子轉過身來，一副淡然微笑的模樣，婉婉行禮，聲音柔和道，“讓您見笑了。我是正氣閣的掌櫃，羅正婷，叫我羅掌櫃就好。”
霍，簡直跟變了個人似的。翟清內心吐槽，表面讪讪地笑着，“您好，我是來賣丹藥的。”
“剛才對不住，給您造成困擾了”，羅正婷來到翟清身邊，“我們進去談。”
茶室內。
“你竟然是二階丹師”，羅掌櫃拿着辟谷丹，聲量猛然變大，随即清咳幾聲，婉約地笑着，“您真有天賦，羅某愛才心切，不小心失禮，請見諒。”
“沒事沒事”，翟清還挺喜歡性情中人，這種人相交，不用費什麽心眼，敞快，“你們這裏收黃級辟谷丹嗎？”
“當然”，羅掌櫃熱切地望着翟清，“別看我們賣價低，但我們的收價不差于丹藥閣的。”
“啊？那你們怎麽賺錢”，翟清好奇地不小心問出口。
“因為我們閣主心善，他的心願是讓天下所有修士都吃得起丹藥，這些錢都是他補貼的”，談起閣主，羅正婷眼中亮晶晶的，“我們閣主是真正的大善。”
“自然，我們對丹師的待遇很好，與我們簽約，不但解決住宿溫飽問題，還能以高價回收您的丹藥”，羅正婷溫和地笑着，“以翟丹師的天資，貢獻度很快就能上升，到時候還能免費申請新丹藥的藥材。更進一步，正氣閣有名額，可推選您進各大門派。”
怎麽聽起來美好的像傳那啥一樣，翟清上一輩子有親戚進入傳那啥，說帶她們一家去玩，轉頭就送他們去聽那些課。臺上的人勾畫着美好的前景，情緒激昂，而臺下的人跟着喊口號。那種狂熱的氛圍，讓她深感不适，以後都很讨厭人多的地方，以及情緒過分激動的人。
但正氣閣又确實給了修士們便宜有保障的丹藥。
大餅能不能吃，要等一段時間再看看，何況，“不好意思，我已經與丹藥閣簽約。”
聽到這話，羅正婷面色猛然一頓，脫口而出，“那個殺千刀的孫榮，哪裏來的好運居然簽了你！”她皺着眉，表情悲傷，“我還以為找到個好苗子！”
“這樣！”羅正婷前傾，哀切地盯着翟清的眼睛，“你偷偷與我簽約，他不會知道的。而且你待遇依舊，怎麽樣？”
“抱歉”，翟清裝作為難，“我與丹藥閣合作很愉快，不欲改變。那這辟谷丹我拿回去，再找人問問吧。”
“別啊，辟谷丹我要了”，羅正婷開價，“50塊靈石收你手中五瓶丹藥辟谷丹，如何？”
見羅掌櫃如此爽快，翟清微微驚訝，又道，“如今我剛升二階丹師，可能前期會出不少黃級辟谷丹，不知您這裏接不接？”
“當然接”，羅正婷點頭，“我們正氣閣向來重視丹師，我們閣主曾說，苦他自己都不能苦丹師，丹師就是正氣閣的未來。哪怕不簽約，我們也歡迎您前來售賣丹藥。”
居然格局這麽大？翟清越發覺得正氣閣閣主捉摸不透，不過對她來說，這種态度是好事，她點頭應好。
羅正婷服務周到，作為掌櫃不但将她送到門口，更是讓人送來一盒靈茶，“最開始的困擾讓你受驚了，這是我們正氣閣小小的心意。”
翟清推辭一番沒推辭掉，便帶了回去。翟清這時才好好地看了看北市，店鋪和攤子都很多，多是小吃和店鋪。
見前面一家店鋪有人排隊，她過去看了看，是涼拌菜。靈獸的肉和心肺切成片，混合着辣椒油等等調料攪拌。還有素菜，涼皮、豆皮等等攪拌。
一看到這，翟清立馬想起上一世的夫妻肺片，辣油混合着鹵菜，那滋味。翟清二話不說，立馬排隊。
“诶，翟清？沒想到你現在有錢買鹵味”，她剛站定，前面的男人回頭道，“聽人說你現在住鎮裏，不會是真的吧！”
“你是？”翟清見眼前四五十歲的男人，雖穿着打着補丁的衣服，但幹淨清爽。整個人精瘦精瘦的，一看就是長久勞作的。應該是焦石村的。
“我就是村尾的王狗蛋啊！當初你蠻牛丹賣不出去，我還是第一個捧場的呢！”他異常興奮，嘴巴如同開了閘口的水庫，滔滔不絕，“沒想到現在你的蠻牛丹那麽火！前個星期，村裏的那個邱老爺，也就是我租田的那家，在飯桌上吹牛，說那丹藥閣新出的壯陽丹多麽多麽火，多麽多麽難得。他還是拖人找關系才買了一顆，花了整整三十塊靈石，還特地獻寶給我們看。我一看，霍，這不就是你煉的蠻牛丹嘛。
你說那邱老爺，以前看不起你和你師父煉的丹藥，不但嘲笑你，還嘲笑我們只能吃這種村裏丹藥。結果呢，他自己花那麽多錢買，成了冤大頭，都不敢吃，聽說還準備當傳家寶呢。翟丹師，你可真是為我們出一口氣啊！”
“我沒敢當面笑話他”，男人撓了撓頭，“畢竟他是我們的老爺，不過和我同去的很多人都看出來，村裏都傳遍，都笑話他蠢。不過我們都羨慕你哩，老丹師煉了一輩子蠻牛丹，只當是補氣活血的丹藥。沒想到你能想到另外用途，賺大錢！以後我的娃子也要教他像你一樣聰明。”
他吧嗒吧嗒地張合着嘴，翟清一句話都沒插上。
“對了對了”，他像是想起來什麽般，喊道，“你之前還抓住人販子，前幾天官府來人，說你貢獻極大，要嘉獎你。後面村長接了，你回頭有空回去一趟，估計獎勵不少靈石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