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高攀失敗之後 - 第 79 章

離恨天宮。

闵序正坐在窗前磨着劍, 已經子長成少年模樣的花花正好奇的在旁邊觀看。

“帝君怎的親自磨起劍了,是要打架去麽?”花花納悶的問道, 畢竟離恨天宮已經一千年沒打過架了。

闵序點了點頭:“是有一場架要打,而且你也得去。”

“我?和誰?”花花有些興奮。

“上一任天帝,如今的無上神君。”闵序說完一抖沉水劍, 這稀世的寶劍立刻發出陣陣龍吟之聲,似乎是對他的附和。

若是換了旁人,闵序自然不用這麽大費周章,直接用了攝魂之術就好, 但宗元不行, 此人做了六七萬年的天君,看起來是個不怎麽管事的人,天庭的事務也大多交給紫薇大帝主持, 像是并無什麽才幹。

但, 若他真無本事, 又怎麽能在這天帝的寶座上坐了這麽久,又怎麽能維持三界平衡。

所以他才沒用攝魂術,因為一旦攝魂之術沒起作用,便打草驚蛇了,于是他決定突襲, 當年玉映誅仙臺上迫的宗元現真身, 他若全力一試,應該還會有更好的效果,但為了以防萬一, 他還是将花花帶上。

花花此刻已經長成身體,力量也是遠勝從前,帶上他也是帶上 一個得力助手。

夜色降臨,闵序便帶着花花和玉映去天河邊等着,因宗元這段時間常來此處散步,所以他們打算在這裏出手。

“你真打算這樣做?”玉映擔心的問道。

闵序點了點頭:“是。”

“為什麽?”

“因為今日我本就是故意說出那些話,如果當年的那個人是他,他今天就會心中有鬼的繼續像往常一般散步。”

“若不是呢?”

“若不是,他應該自己去一趟孤山,或者召孤山那幾位有翅膀的應龍前輩前來,但他并沒有這樣做,所以八九不離十的就是他了。”他說完後又仔細勘查周圍的情況,随後對花花道:“外面那些人就交給你了。”

花花多年沒打過架了,此刻得了允許自然十分開心,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玉映皺起眉:“還是個孩子,你就讓他去對付那些天兵天将?”

闵序十分有把握:“他可不是個孩子了,難道你忘了當年你在孤山,可是他一頭撞碎了孤山結界讓你得以脫身的。”

對于千年前的那一幕,她自然記得,雖然擔心,但見闵序都不怕,她便也沒多言。

“你将結界也布起來吧。”闵序将慕笙的藏天鏡也遞給她,然後戴上一個面具遮面。

她知道,待會兒動靜肯定回很大,只要将這一塊控制起來,外圍有花花,這裏有藏天鏡結界,一般人想闖進來也不容易了,看來,闵序是鐵了心要和這前任天帝打一架了,只是後面要如何收場呢?他有考慮過麽?

宗元畢竟做了那麽多年的天帝,所以結界一布置起來,他就發現了不對勁,但身邊就幾個宮娥侍者,哪裏是闵序和玉映的對手。

很快,宗元就落了下風,但他雖修為不濟,可法器卻衆多,且都是像東極钹那種等級的神器,一下子祭出來,也将闵序和玉映迫的連連後退。

可見,他的确也是有準備而來,當年那頭贈鏡的應龍,恐怕就是他了。

闵序不想将時間耗在這裏,直接展露出鵬的形态攻擊宗元,誰知宗元見到他鵬的形态竟然愣了一下,随即眼中全是癫狂和憤怒:“你果然出來了,你是來找他的吧,但你不會如願了,哈哈哈。”

他,他是誰?

闵序與玉映對視一眼,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還沒等他們繼續攻擊,宗元竟自己出真身,而且還是帶着翅膀的。

兩人仔細看去,只見應龍燃燒着火焰的翅膀上,有幾條淡淡的傷痕,這一點與小鹿精的祖父說的都能對的上,而且宗淩也說過,他在宗元的身上聞到了“它”的味道,而“它”也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侵天秘境。

化身應龍最終形态的宗元果然十分強悍,周身的火焰竟是比火之蓮的業火還要可怖,好在闵序不懼這一些,而宗元也只對闵序發動攻擊,所以玉映便不加入了,只是站在一旁仔細觀看着。

她想着剛剛宗元的那句話,他好像是把闵序當做了誰,聯想道子混沌初開以來,也就三只鵬,闵序阿灼和那個被砍掉腦袋的鵬。

但阿灼還小,顯然不是,闵序與他之前也沒瓜葛,看來只有那天地間的第一只鵬了,寧鈞說,他的名字叫術攸。

只是,術攸死的時候,天帝還是太子,并未成為天帝,可剛才他那話,一副有私仇的模樣,其真相究竟是什麽?

闵序與宗元交手數回合之後,終究是宗元不敵闵序,畢竟鵬曾經是以龍鳳為食的。

宗元雖被闵序制服在地,但眼中卻全是鄙視和不信任:“你這出爾反爾的小人,虧我當初相信了你。”

“你相信了我什麽?”闵序順着他的話問道。

宗元回道:“怎麽,你自己說的話都不記得了麽?”

闵序略微思考一下:“對,我是說過不再出侵天秘境,不再來找他,但如今侵天秘境出了狀況,我根本回不去,只能來這裏找你。”

玉映一聽,不得不佩服他的膽大心細,因為這幾句話全是從剛剛宗元的那一句話裏提煉出來的信息。

“侵天秘境出了什麽事?”宗元問道,神智似乎有些清醒。

闵序回道:“那裏,來了一個小女孩,是活人,不知道怎麽進來的,會不會是從你當年的那個入口進來的?”

宗元否認:“不可能,當年三面銅鏡和珈藍我都已經送到了不同的人手裏,他們也絕不會相遇,不可能,絕不可能。”

闵序這才知曉,原來真的是和三枚銅鏡有關,至于那珈藍,又是什麽?

宗元說完這些突然盯着闵序:“你的頭,你怎麽會有頭,你不是他,你是誰?”

竟然被他發現了破綻,但還有珈藍未問出,他不想就這樣放棄。

可就在此時,結界突然晃動,有人在外面硬闖,有人突破花花的防線了,可見來的人絕非等閑之輩。

玉映瞬間做出反應,沖上前去一把拉住闵序,同時将結界轉化成隐身結界,如此一來,即便有人來也看不見兩人,畢竟此時可是藏天鏡子母鏡同時發揮作用。

結界一收,來人便看清了,是宗延和紫薇大帝以及若幹天兵天将,他們一到來就圍住宗元,可宗元現在神智有些混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紫薇大帝最先反應,他調動星陣将九重天團團圍住,這樣做雖是想要抓住人,但也有了圍宮的嫌疑。

“帝君,不必如此大動幹戈吧,九重天被您圍了,明日朝堂之上恐怕要熱鬧了。”宗延看似雲淡風輕的說道。

紫薇大帝眼神微動,很快就俯了一下身:“是臣考慮不周,望陛下恕罪。”

宗延回道:“帝君嚴重了,您也是想抓住闖宮者,不過這些事交給衛周去辦即可,還請帝君同朕一起将父君送回宮中。”

“遵旨。”紫薇大帝撤了星陣,随着宗延一起去了淩虛殿。

這樣一來,闵序和玉映也毫無阻礙的走出九重天。

兩人在外面又找了一會兒,但是并未見到花花的蹤影,也沒聽到打鬥的聲音,也不知他去了哪裏。

“會不會已經被抓了?”玉映擔心的問道,她的手依舊緊緊抓着他的胳膊。

闵序看着那只細白的手,心中有着無法言語的歡喜:“你不用這麽擔心,他自有分寸的。”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她問道。

闵序收回目光看向九重天的方向:“先回離恨天宮吧,好可惜,就差一點點就可以問出來了。”

玉映卻搖頭:“不,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闵序有些訝異:“你知道了?那珈藍你知是何物?”

玉映點了點頭:“是,我知道,若是我沒弄錯,它此刻就躺在我的那三箱陪嫁裏。”

————

冥司。

玉煙回來的消息雖然被寧無封鎖,但他回來的消息還是很快傳進了綠薇的耳朵裏。

她一路奔跑的向寧無的宮殿跑去,可到了宮殿前,她卻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腳步,整理了一下衣衫和頭發,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完美。

可宮門口有人守着,她進不去,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于是攔住從宮裏出來的人想問一問,可宮人都三緘其口,什麽消息都打聽不到。

她徘徊了一陣打算先離開,沒想到卻被一個走出來的宮人叫住:“綠薇仙子,帝君有請。”

“帝君找我?”她有些驚訝。

“是,請進。”宮人禮貌道,她開心的跟着進去。

可那宮人并未将她帶到正殿,而是向寝宮方向去了。

她不由忐忑,為什麽寧無請她去寝宮?還有,昨日他為何那樣匆匆就走了?

到了寝宮外,只見寧無正坐在宮內,見到她來了,客氣的招呼着:“仙子,請進。”

綠薇緊張又期待的走進去:“不知帝君召小仙前來所謂何事?”

寧無道:“本君一位……一位朋友斷了掌,聽聞你們仙門極擅生植一術,所以想請仙子幫個忙,本君必有重謝。”

綠薇這才知原來是請她醫人,他開口的事,她自然不會拒絕,至于報酬,她都想好了,那就是請他一同去海上牧海。

随着他進去內宮,她首先聞到一股血腥味,但血味裏又有一絲清甜的桃花香,似乎有些熟悉。

進了內宮,她見一身形瘦弱的女子背對着她們站在着,渾身血跡斑斑,十分可怖,但一頭烏黑的秀發卻極柔順,長及不盈一握的纖腰處,有一種淡然的氣質。

“醫你手的人我帶來了,你過來坐吧。”寧無低聲道。

他這一句卻讓綠薇有些心驚,因為他對這女子自稱“我”,而不是“本君”。

女子聞言柔柔轉過身來,一張熟悉的面容讓綠薇不由睜大了眼睛:“是你。”

玉煙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她,畢竟時間過去那麽久,于是微微躬身:“仙子,又見面了。”

“你們認識?”寧無問道。

“是…是認識。”綠薇支支吾吾。

“怎麽認識的?”寧無追問道,因為他的記憶裏,她們兩個是沒有見過面的。

綠薇不想回答,女人的直覺已經告訴她,面前的這個女人,絕不是寧無的普通朋友。

玉煙早就知曉綠薇對寧無的心意,也不願這麽個女孩子這樣難堪,于是說道:“不是說要為我重植斷掌麽。”

綠薇心情複雜的看向玉煙,雖她為她解了圍,但她卻更難過。

寧無看向綠薇:“仙子,還請有勞一番。”

綠薇只好走過去,玉煙露出沒有手掌的左胳膊,雖已經止住血,但傷口處依舊可怖。

“傷口這般不整齊,怎麽像是被生生折斷的。”綠薇說道。

玉煙點了點頭:“正是折斷的,我本體乃桃木,情急之下折斷了一樹枝。”

綠薇怔了一下,被折斷的疼和被刀砍斷的疼是不一樣的,折斷的會更疼,可這女子此刻竟不吭一聲,但細觀察去,她的身體又是在發抖的,可見還是疼的厲害,也不知她是怎麽忍住的。

她并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一向都是活在忍耐之中,即便再痛,也不輕易流淚。

綠薇檢查了一下傷口,又要為玉煙把脈,但玉煙怕被她診斷出喜脈,于是借口身體有些不适躲了過去。

“怎麽樣,可重植麽?”寧無關心問道,雖他心口鱗被剝,直到此刻還在痛,但他并不想她也受斷枝之痛。

“可以。”綠薇點了點頭:“不過我們仙門的術法雖可以快速再植,但會很痛,非旁人能忍受,不知這位桃仙能不能堅持的住。”

“我不怕痛。”玉煙回道,如果能快點長出手掌也好,否則一只手做事太不方便了。

而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得了玉煙允許,綠薇開始施法,過程之中,她一邊促使玉煙的左掌再生,一面用仙力協調玉煙的仙力,以防中間出什麽狀況。

但也就在過程中,她感受到了另外兩股仙力,微小的,若隐若現的,像似玉煙的仙力,又像不是,她也說不清。

約莫一刻功夫後,玉煙的左掌果然長出,與以前的一模一樣,但她額上全是冷汗,可見斷掌再生的确是很疼的。

“感覺如何?”寧無問道。

玉煙淡淡答道:“無事,只是有些疲憊。”

寧無聽出她趕客之意:“那你休息吧,我讓人都出去。”

玉煙躬了躬身:“謝帝君。”

出了寝宮,寧無問綠薇想要什麽,她想了想,表示還未想好要什麽,先保留這個權利,等想到再說。

寧無雖感謝她幫助玉煙,但因那神秘女子之事無心與她多言,又說了兩句便匆匆離去。

但在離去前,還是叮囑她不要将方才的事說出去。

綠薇自然是答應的,回到客房處,依舊不解剛才在玉煙體內感覺到的仙力是什麽。

“顧師姐,一個人體內什麽時候可以同時擁有三股仙力啊?”她不解問道。

“同時擁有三股仙力?那人男的女的?”

“女的。”

“哦,女的啊,那是她懷孕了。”

綠薇腦袋嗡的一聲:“師姐你說什麽?”

顧師姐又說了一遍:“懷孕了啊,而且是雙生子,所以才會有三股仙力啊。”

“竟……竟是懷孕了。”綠薇低語一聲。

“怎麽了,誰懷孕了?”顧師姐問道。

“哦,沒誰,我就問問。”她記得寧無說過不要将那桃仙的事說出去。

可這桃仙究竟是誰,是玉煙嗎?但她不是早就魂飛魄散了嗎?

不過,寧無既然将她放在他的寝宮,可見此女子在他心裏地位不一般,那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嗎?

如果是,這證明他們早就在一起了,可是,他為什麽當時還要留她一起參加七君孩子的宴會,又答應同她去海上牧海?

她越來越想不明白,一個時辰後又來到寧無的寝宮處,借口要看玉煙的恢複情況進了寝宮內。

此時玉煙已經沐浴完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可見她是極累的,她換下的衣衫就放在床邊,沒有讓人拿走。

綠薇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她試了幾次後終于鼓起勇氣去探玉煙的脈,手剛放上去,果然感覺如盤走珠,指觸圓滑,的确的喜脈。

她心情複雜的準備離開,卻無意瞥見那堆衣衫裏有一株眼熟的草,仔細看了看,她吓得捂住嘴巴,因為這草便是避子草。

雖避子草對懷上的仙胎無用,但她卻知曉一個極其隐秘的秘密,那就是用忘川之水煮避子草,是可堕仙胎的。

為什麽這個桃仙将避子草帶來了冥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