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闵序的誓言,玉映是十分震驚的。
這世上,以性命護她的,只有她的父母家人,如今,闵序竟然也向侵天秘境發了誓,可她與他成親也才不過四五日,就情意深切到這個地步了?
對于和闵序的婚姻,她的理解是兩人各取所需,即便新婚之夜他與她有了夫妻之實,雖奇怪,但也能理解。
因為不管是凡人還是神靈精怪,大多數在成親前是沒有見過彼此的,但他們在洞房之夜大都接受了對方的身體接觸。
所以,由此看來,他應該是接受她的提議的同時,也一并接受了這段夫妻關系。
而她,身陷困境,又是求人的一方,自然也沒理由拒絕。
她以為兩人之間的關系,很長一段時間之內大抵就是這樣平淡了,實在是沒想到他會有這樣驚人之舉。
正因為如此,她在感動的同時也生平第一次對他有了一點點懷疑。
“你剛剛,說什麽?”她不敢相信的問道。
闵序聽到她的聲音後怔了一下,眼神也恢複了清明。
他松開了她,低垂眼眸沒有再看她:“我是說,我會救你。”
“可是,你剛剛向侵天秘境發誓了,而且,你還說……還說不會讓我再離開你,我什麽時候,離開過你嗎?”她疑惑道。
闵序繼續為她渡靈力,面色平靜:“我說的是玉髓,你別多想。”
玉髓二字,雖并未解除玉映的疑惑,但也沒讓她向其他方向懷疑,因為她也實在是想不出別的什麽原因。
“可是,如果我死了,你也會死的。”她突然就有些害怕了。
闵序神色一肅:“那就不要死。”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兩人的生死就綁在了一起。
接受了闵序靈力後,玉映終于覺得身體又暖和了起來,随之困意也襲來,不知不覺就沉沉睡去。
闵序見她睡了,便也準備離開,卻沒想到玉映在睡夢中感覺到他要走,無意識中竟然一把握住了他是手。
“別走。”她急促的說了一句。
“你目前已經沒事了。”他低聲道。
但玉映并沒有松開,而是又難受的說道:“別走,阿爹,哥哥。”
甚至,眼角滑下一行淚來。
原來,她又做夢了。
她柔弱無骨的手握住他骨節分明的大手,那樣的無助,終讓他又坐回榻上。
等到她完全熟睡後,他才拿開手,然後出了寝宮召來杜仲和連翹。
“杜仲,明日起,你去追查三界內的拘魂法器,尋找一個叫玉承的孩子,這是我的令牌,離恨宮下三萬弟子皆随你調遣。”闵序吩咐道。
杜仲接過令牌:“是。”
“連翹,我記得你與鳳族的鳳蓮元君是好友對吧。”闵序問道。
連翹回道:“是,少君可是有什麽吩咐?”
闵序點了點頭:“你去一趟鳳族,了解一下當年少妃受火刑之事,切記,此事需隐秘進行。”
連翹見事關玉映,心中明了當初火刑恐怕是生了什麽事端了,神色也嚴肅起來:“是,必不辱命。”
這兩件事,一件是他允諾過的,一件是他懷疑的。
安排好這兩件事之後,他便進了離恨宮的藏書閣尋找為玉映修補元丹的法子,天亮時方出。
玉映醒來時,闵序正坐在桌前拭劍,寒氣森森的沉水,晃的她心驚肉跳的。
“怎麽一大早上的磨劍啊?”她坐起來裹着被子問道。
闵序回道:“許久未用,怕鈍了。”
玉映詫異,沉水可是神劍,是有靈性的,怎會随意就鈍了。
“你,現在身體感覺如何?”他問道。
玉映運行了一遍元丹之氣:“還好,雖然還能感覺到靈力依舊外洩,但速度并不快,應該還能撐一段時日。”
闵序點了點頭:“那起床梳洗吧,稍後随我去九重天。”
“去九重天做什麽?”她并不想去那個地方。
闵序:“你不是說玉衡山現在無人管理嗎,此去便是上報天庭,請其将玉衡山交給離恨天宮暫代打理。”
她甚是開心:“好,那我現在就起床。”
梳洗期間,她發現前來伺候的宮娥多了不少,宮裏也多了許多仙侍,原本冷清的離恨天宮熱鬧了不少。
甚至,一向只有杜仲駕車的樸實兕車,此時都跟随了數十人,寶頂華蓋,錦車香帳,一片奢華。
就連平時毛乎乎的花花,都多了一件鑲滿珠寶的背褡。
“少妃,你看,我有衣服了,寶石做的喲。”花花興奮的晃動着壯碩的身軀奶聲奶氣的說道。
玉映:可憐的孩子。
她疑惑問闵序:“宮裏怎麽多了這麽多人,是要做什麽事麽?”
闵序正看着手裏的書:“是連翹安排的,她覺得人多熱鬧些。”
她明了:“哦,原來是連翹安排的啊。”
可就算是連翹安排,也得他這個少君同意才行啊。
“對了,連翹呢,怎麽一早上都沒看見她,還有杜仲也不在。”
“訪舊友去了,過些時日才回。”
“嗯。”她不疑有他。
闵序看了會書又說道:“修補你元丹的法子,我已經找到了,今天九重天之後,我們便出發。”
“真的,是什麽法子?”玉映眼睛裏全是希望的光彩。
闵序合上書:“鳳族真火,至炎至陽,需至陰至寒之物中和,三界內至陰至寒之物,唯有燭陰之血。”
“燭陰麽。”玉映心裏有些忐忑,因為燭陰和鲲一樣,也是三界內極稀少的族類,且亦正亦邪,心性難測,更是居無定所,難覓蹤跡。
就算尋到了,這上古異獸會心甘情願的給她血嗎?
闵序:“對,燭陰,不過為了更好的修複你的元丹,你需告訴我火刑當日還有什麽人在場,以防其他人靈力不經意混入。”
他問的狀若無意,實則想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屬實。
玉映回想了一下:“除了我阿爹大哥,太子太子妃殿下,剩下的就是鳳族的幾個長老以及天庭的兩位史官。”
闵序凝神思考,這樣看來,有能力幫玉映的有三人,玉映的父親哥哥,以及那個看起來對玉映厭惡十足的太子宗延。
如果真的是宗延暗中幫了玉映,那事情就絕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麽簡單了。
“太子妃真是好人。”玉映接着說道:“我受刑那日,她一直幫我求她族中的長老手下留情,明明是我的錯傷了她的身體,她卻不計前嫌,而我到現在都還沒還她的情。”
“哦?她在刑場上為你求情?”闵序的眉頭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