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次的襲擊,幕後的是人,其實白寧心中是有數的,之前他安排對魏忠賢的伏擊,也是做了兩個計劃,如果再途中能殺了對方,那自然是好的。殺不了,也是沒關系,後續的計劃也是有的。這次他打過去,別人也會打過來,能想到的防範,主要還是放在家裏,畢竟他有一個軟肋。
一路回到家中,車轅緩緩駛入側門後院。他站在車辇上,側院那裏熱熱鬧鬧,随即走下馬車,視野那邊,惜福正與小玲珑争奪一只像是裝針線的盒子,三姐白娣在兩邊都在勸說,陳氏磕着瓜子一副看熱鬧的模樣,見到迎面過來的白寧,臉色一變當即轉身離開。
“玲珑….聽話….你陳嬸嬸說不能玩這些的….會弄傷….”
“…..不,就不,我才不會弄傷自己呢。”
“姐姐,快幫惜福….勸勸她啊….萬一弄傷自己….怎麽辦啊…”
……….
“你們….怎麽回事?”
白寧此時已經走近,也聽到她們之間說的話,不過有些字語不清楚,或許是他身上還殘留一些未擦幹淨的血漬,惜福不再與玲珑争搶手中的盒子,連忙跑過去,就連三姐白娣也被他身上殘留血漬吓了一跳。
“…相公…相公….有血啊…..你受傷了啊….讓我….讓我看看…..不對…..惜福去拿藥…..相公不要亂跑啊…..我去拿藥….”
她急急忙忙轉身要去找藥,被白寧一把拉住手腕轉回來,一把抱在懷裏。白娣當下捂住玲珑的眼睛,臉紅了紅,低聲道:“玲珑不許看。”
“哎….為什麽每次都要捂眼睛啊!”小玲珑很不甘的在姑母的懷裏扭了扭。
那邊,白寧将惜福摟的很緊,細細聞着散發花香的青絲,輕輕在她在耳旁說着一些話,安慰着:“相公沒事,沒有受傷的,惜福不要慌,不要害怕。只是一些壞人想要搶相公的銀子,被相公打跑了,血是他們的。”
說着,他舉起雙手,将袖袍兩道破裂的口子在惜福眼前晃晃。
被松開的惜福,臉上還是帶有些疑惑,擔憂的臉上聚起一絲怒容,但依舊讓人憐愛。她牽着白寧的手搖搖兩下,“相公…..外面壞人好多的……家裏…..你把家裏那個人……帶上吧….他很厲害….像猴子一樣能樹上…..翻跟頭呢…..嗯…..應該很厲害。”
院口,剛剛過來準備看熱鬧的孫不再一聽到惜福說到他,腮幫鼓起,氣咻咻的轉身離開,連帶旁邊花圃的一株芍藥遭了殃。
這邊白寧依舊笑眯眯的和惜福說了一些話後,視線才看向抱着針線盒子不撒手的小玲珑,蹲下來,平視,“盒子裏裝的什麽,為什麽要和娘搶呢?”
“幹爹身上好臭。”小玲珑連忙別開腦袋,顯然有些不習慣白寧一身的血腥味道,但還是将手裏的盒子打開,推過去,脆生生道:“喏,就是一些針吶。”
針?
白寧瞳孔縮了縮,不知怎麽的,腦海裏立即浮出小瓶兒和赫連如心的影子。他拍拍玲珑的小腦袋,“為什麽喜歡針呢?”
“練武功…..”小玲珑支吾一下,還是說出原由。
一瞬間,白寧大致明白當初系統說東方不敗被一分為二的意思,現下看來,那個有東方不敗稱號的小瓶兒應該繼承了東方教主的性格,而眼下的幹女兒,應該是繼承了武功,至于武功怎麽傳過來,他不準備細究,也不會去糾正什麽。
他想看看,小玲珑會成長到什麽樣的地步。
“去吧,別和娘争東西了,幹爹準許你玩這盒針,去吧玩吧。”白寧拍拍玲珑的腦袋,準備去裏面,轉身,眼角的餘光看見廊下,有道身影閃過,不由冷哼一聲。
他回過身看向白娣,“姐姐,府裏可是多了人手?”
白娣迎上來,點頭的說:“昨日你不在,确實招了兩名人手,一個侍婢,一個打雜的。”但随後,她有些猶豫的還是道:“是昨日,大哥招來的,他說偌大的府裏下人太少了,就在玉蘭街那裏找牙人買了兩個回來。弟弟是不是覺得不妥?那姐姐這就把他們遣散吧。”
“不用。”
白寧擺擺手,轉身走了幾步,沉默片刻,“讓那侍女來書房見我。”
三姐白娣看到自家弟弟身上的血跡,皺起眉頭,神情有些複雜的瞟了瞟大哥白勝坐的院落,艱難的嗯了一聲,對不遠侍候一旁的春梅、東菊兩個丫鬟吩咐道:“去打些熱水,服侍提督大人沐浴更衣。”
不遠處的兩個丫鬟怯生生的低頭應答:“是”然後趕緊離開,忙去了。
看着弟弟遠去的背影,白娣低聲:“大哥…..弟弟….”
她舉步維艱轉身回走。
………..
日頭上升,書房。
白寧身着常服,除冠束發,靜靜坐在書桌前,看着一本古樸的書籍,晦澀難懂的字體不妨礙他一個字形一個字形的解毒研究。門外腳步聲響起。
“進來。”
門吱的一聲,推開。
一名女子穿着下人的服侍有些膽怯的進來兩步,跪下垂頭:“見過….提督大人。”
白寧并未擡起頭,順手将茶盞推過去,“沏茶。”
侍女口中應着‘是’,垂首的目光暗定在書桌前的身影上,小心謹慎的過去,她接過那套禦賜鬥彩茶盞時假裝無意間用自己手背蹭過對方的手,然後偷偷瞄着對方的反應,眼裏滿是暗藏的殺機,以及竊喜。
白寧面無表情的放下書,收回手,掏出白綢手絹擦拭了一下被對方觸碰到的手背,聲音語調如同寒冰,“在找什麽地方下手嗎?”
一瞬,稍還有一點得意的侍女臉色煞白,手裏哆哆嗦嗦端着的茶盞,向後退一步,忽然一只袍袖拂了過來,她整身軀如同受到恐怖的撞擊,轟的一下,摔倒地上,身子動了動,仰臉就是一口鮮血流淌出來。
白寧起身,他眼中驟然間寒氣逼人,視線冷掃過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侍女,“連這點殺氣都藏不住,還敢放肆。”
門外,聽到動靜的番子沖進來,立馬将那名假冒侍女的刺客抓起來。
“拖出去,還有另一個一起進來的雜役,剁碎了喂狗。”
“是!”
他看到這些冒死過來刺殺的人,心裏忽然有點煩躁,一聯想到是誰招進來的,白寧莫名的火大,拂袖坐回到書桌前,敲了敲案桌。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念你曾經有過功勞,保你富貴還想怎的?貪些小便宜,都是小事,放賊進來害自家人,就是你的心長歪了。白勝啊….你是自己尋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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