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釋影和司命铩羽而歸,一個悶悶的回到東方天庭,一個悶悶的回到獨自開辟的大世界之內。
待得釋影回到缪飔專門開辟來隐世的大世界內時卻是微微一驚,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他看到了別人居然可以在這個大世界內自由來去。
“你是何人!”釋影一聲厲喝,想也不想,靈力迅速凝聚于右手指尖,化作一柄劍的模樣,釋影兩指彎曲,将靈力從兩指發出,直欲取那人咽喉!
“呀!”一聲低低的驚呼直花叢背後的女子口中吐出,然而,女子這句驚呼剛剛出口,卻見一襲紫衣及時趕到她面前,淡淡然的接下了那到淩厲的靈力。
看清那襲紫衣人的容顏,釋影微微一驚,連忙想要跪下謝罪,卻聽得那個紫衣人淡淡道:“釋影,爾也是神君層次的修仙者了,不能一直待在這個大世界內窮兵黩武,得去外面的大千世界去歷練歷練。”
聞言,釋影連忙想要如同以往身為凡人時下跪,紫衣人的劍眉卻微微一蹙,手指微微一動,靈力立刻就把欲要下跪的人拉起,他道:“釋影,雖然爾以往是本座的一個小小侍衛。但如今爾是本座徒兒,再這般毫無骨氣,本座都會替爾感到恥辱,爾還想要出師,就莫要這般見到本座就下跪。”
聞言,釋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一直覺得自己這個表現僅僅是出自尊敬和感謝,以往師父看了也不說什麽,至多就是微微嘆氣罷了,只是因為師父根本就不在意自己這個徒兒。現在卻是毫不猶豫的出言呵斥,到不是說明師父多麽重視自己,只是因自己險些殺了這個女子而借機發作罷了。但對于這個深不可測師父,他終究還是不敢說什麽拂逆的話來,只是吶吶點頭,道:“釋影謹遵長決教誨。”這也是他不自然的原因,對于自己恩師,他一直都是直呼其名,但卻不敢喊一聲師父。
那個女子拉着缪飔衣袂,從背後探出一個腦袋,釋影這才看清了這是個怎樣的女子,傾城傾國但卻容顏憔悴蒼白,消瘦的嬌軀裹在厚重的狐裘之中,惹人憐愛。雖然因為女子傾城容顏心頭悸動,但他知曉自己師父堪稱修煉到了太上忘情的境界,竟也會為了這般傾城紅顏而傾倒?
似是讀出了釋影眼底的神色,缪飔微微自嘲的笑笑,道:“驚異于本座為何如此護着這個女子?”釋影微微有些尴尬,不敢答話,缪飔卻是徑直答道:“她是本座永生永世避不開的劫數呵,若不是當時本座那般懦弱的斷卻了本座與她的紅線,哪麽現在也不會連尋得一世殘緣都如此困難。”
兩人齊齊一怔,卻是各自懷有不同的想法,月雨釀擡眸看着他,想要從他眼眸深處看出許些戲谑或者倜傥的神色,但卻以外的沒有發覺。而釋影以為,師父絕對不會和自己講起這些往事,一時怔怔的看着他。
“釋影,這是本座給爾的,算得上是最好的一條教誨了。”缪飔卻依舊是淡淡道:“莫要當失去了摯愛之人,才驚覺她的重要,到時候想要挽回就難了。”
“是,釋影記住了。”釋影依舊恭敬的答道,心中卻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只要擁有師父那樣的力量,逆轉星辰改變命運就是了,才不會因此惘然。
“本座守望這個世間,已經很累了,如若有一天爾能達到修仙者的最高境界,那麽本座就會将本座的一切修為傳給爾,令爾,代替本座守望這個世間。”缪飔神色依舊淡然,其實這個念頭,他早就想好了,只是現在才說而已,看着釋影眼底驀然狂熱的喜悅,他卻是自嘲的笑道:“釋影,當爾坐上了這個位置,才知曉,這個世間,神祗才是最疼苦的存在,因為掌管着這個世間的一切宿命和輪回,不能任性一把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在這個世間不生不死,不存不滅,不是生靈,不是冥靈,不是傀儡,什麽都不是,只是被冠得一個好聽的稱呼,罷了。”
釋影震驚的看着缪飔眼底浮現的疲憊,這才驚覺這種情緒竟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他實在是想不到,作為神祗,竟如此疼苦。
“呵,想不到是吧?第一紀元的時候,本座可算是殺人如麻的修羅呢,就連本座也想不到,這個世間竟會用這種方式來報複本座。無間地獄的熊熊紅蓮業火比之這樣的孤寂也遜色了不少呢。”缪飔苦笑,道:“直到她離本座而去,本座才發覺,原來生靈是這樣美好且幸福但又脆弱的存在,比之吾等高高在離恨天上俯視蒼生的神祗,何其幸運。”
釋影徹底震驚,他沒有想到,令蒼生仰視的神祗,卻是這樣疼苦。
“罷了,不說這些了,本座令爾去助司命一事,至今進展如何?”只是一瞬,缪飔又恢複了淡然,淡淡問道。
“司命是想要我幫他那道嗜血蝶潋華空間之中的黑白玉簡,現在潋華主人下落不明,尚還沒有什麽頭緒。”釋影道。
聞言,缪飔卻是倏忽一怔,全身微微一顫,這樣明顯的感情波動甚至使得素來妖異的紫眸浮現出絲絲縷縷的金芒,良久,金芒才平靜下來,道:“可本座聽說玉簡只有一個,在上古時期由伏羲制造而成。”
釋影見狀微微一怔,以往,只有在他叫他長訣的時候,他才會在他眼底看見金芒,但都是轉瞬即逝,長訣,是取義訣別詩之中的錦水湯湯與君長訣罷﹖以往喚他長訣,應該是想起了某個人的訣別才會如此罷?知曉師父還是這般習慣呼喚第一紀元為上古,他答道:“第一紀元時伏羲制造了黑白兩個玉簡,白玉簡是鎮壓神魂,改變神識的。而黑玉簡是專門解除白玉簡的壓制,只是想到黑玉簡怕是沒有什麽用處,而且由于出了一些差錯,會導致人記憶空白,伏羲幹脆就扔了黑玉簡,對外宣稱只有一個玉簡。後來,伏羲由于欠了潋華主人的情分,所以就以玉簡贈之。潋華主人卻因為動用白玉簡後後悔,想要找到黑玉簡,屆時兩個玉簡才能合并,但潋華主人在第一紀元和第二紀元交接的的那場大戰之中重傷,第二季元在白玉簡被盜取後縱使設置了潋華空間,但尚未到第三個紀元,潋華主人死去,黑玉簡也被盜去,現在連一個玉簡也找不到了。”
聞言,缪飔眼底的金色光輝愈加浮動,他默默把手縮到衣袂之中,再次伸出來攤開手時,卻見赫然有一塊瑩白的玉躺在他掌心,散發着溫潤卻詭異的氣息,玉塊是竹簡的模樣,上面刻着晦澀神秘的符文,重重缭繞的符文之間,似是虛無似是真實的靈力纏繞。
“這是,白玉簡!”釋影微微詫異的驚呼,乍然之間看到這雪白的玉簡,上古封鎖神魂的第一神器,他只覺呼吸微微一怠。這種似是虛無,似是真實的靈力,其實是天地間最為強大的心力,虛無缥缈卻不是無跡可尋,這種心力不需要任何外在的條件,它只需要執念,就可以凝練。其實宿命的束縛雖然厲害,但就算是凡人之中,也不乏改變星宿和宿命的大能者,他們靠的,都是執念,而有些凡人為了報仇靠着執念墜入魔道的,也是心力了得,只是終歸要受到懲罰,越看着那個玉簡,他愈加覺得那個玉簡上面緩緩睜開了一只眼睛,雖然玉簡不具備任何靈力,卻是使任何人都不由自主的陷入那種神秘的氣質之中。
缪飔卻是微微蹙眉,見釋影的眼神,低叱道:“別盯着看。”随後指尖輕輕一彈,一道靈力集中他的眉心,卻是不怎生淩厲。
釋影被缪飔一道靈力驚醒,連忙移開視線,疑惑問道:“為何在我看着玉簡的時候,總覺得有一種吸引力?”
缪飔卻是淡淡收回了玉簡,道:“這玉簡是由心力構造而成,就以你的那點點心力,怎麽可能看得透玉簡的本質?自然會被吸引。”
聞言,釋影微微有些尴尬,卻是不敢說一眼拂逆,等待缪飔下文。
然而,缪飔背後的白衣佳人卻是道:“站的我腳都麻了,你們可不可以先讓我離去再慢慢談?”
講話忽然之間被打斷,釋影有些惱怒,卻不敢說什麽,缪飔有多寵溺這個女子,他方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而且以師父的性格,能帶到這個大世界的人于他而言,都是和他有或深或淺的瓜葛。
“雨釀,我找到治好你頭疼的法子了。”缪飔忽然微微笑道,眼底有着期待和釋然,釋影見缪飔對自己和月雨釀的态度完全兩樣,也不由微微撇嘴。
月雨釀聞言卻是甚是迷茫的問道:“和我頭疼有什麽關系?”
缪飔淡淡一笑,不言,眼神深長,妖異的紫金色眸子令人看不到底。
“長訣,那個,玉簡一事,究竟如何是好?”見缪飔有意于玉簡,釋影忐忑問道。
------題外話------
今天忽然發覺以前訣別和長訣打錯了,打成了決別和長決。呃。現在非常時期,我還是不改了,米娜桑知道就行了。